第六十九章-《晏捕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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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确实不大擅长制作面人,不过强行接了父亲的摊子,勉强度日罢了,如今被张寡妇大咧咧指出,甚至还在大街上出言讥讽,心中怒火熊熊燃烧。
当天夜里,李凡就想潜入张寡妇家杀人,谁知却意外见对方要去小树林幽会,索性就半道把人截了。
李凡当着陈四丫的面对张寡妇做了所有能做的坏事,回过神来天都亮了。
因不好抛尸,他索性就用捏面人的材料统统裹到张寡妇身上去,做了个等人高的飞天仙女。
再然后,李凡就把张寡妇做的面人拉到城外的破庙。
说来讽刺,他本意是丢弃,谁知反而被几个路过的当成神像跪拜起来……
可惜好景不长,那破庙地处荒凉,周围时常有野兽出没。
那“飞天仙女”外面是香喷喷的面,里面是臭烘烘的尸体,不管哪样都是野兽最爱,没过几天就比拖走分食。
从那之后,李凡和陈四丫就双双得了启发:
素无才能的李凡惊讶的发现,只要有真人打底,做出来的塑像就十分生动逼真。
被打了十多年的陈四丫诧异地发现,原来只要丈夫忙于折磨他人,有这样的事勾着他,自己就是安全的,甚至还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打下手而得几句夸奖!
“我不想挨打了!”
陈四丫有些激动的喊道,“他是第一个夸我的人,我,我想要别人夸我!”
晏骄深深的皱起眉头,许倩一脸崩溃,“可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,人家好好的,你就忍心看她们去死?”
“我不想挨打,”陈四丫坚持这个回答,神情癫狂,眼神却淡漠的令人作呕,“反正我不想挨打。”
过了会儿,她忽然憨厚一笑,“反正我不认识她们。”
晏骄正色道:“你这样做是不对的。”
陈四丫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,脸色涨红的瞪着她,“我疼,我不要挨打!”
她就是看不惯那些该死的女人笑呵呵的样子!
凭什么?
都是女人,自己的日子苦的好像汤药汁子熬出来的,凭什么她们就能得万千宠爱?
晏骄认真地跟她说:“那么你为什么不离开他?
为什么不逃走?”
即便一开始陈庆和李凡看得严,可后来她分明有许多大范围单独行动的机会,为什么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去,甚至主动成为他的帮凶?
然而陈四丫却又惊骇的眼神看回来,仿佛在说:“为什么要跑?”
晏骄无语,被噎的胸口痛,隐约觉得在这个世界观内,总会被圈入死胡同。
“他都把你往死里打了,你还不跑?”
陈四丫愣神,良久,喃喃道:“娘说为了我们不能跑,我也要为了娘,娘说不能跑,爹和他也都说跑就打断腿。”
晏骄崩溃,你要是真自己跑到天边去,他们打空气吗?
所以说究竟为什么啊!这都他娘的什么胡说八道。
什么母亲口中的都是为了孩子,都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,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云云……其实归根结底,都只是母亲的自我感动和自欺欺人罢了。
自始至终她们想要维护的,也不过是自己心底那个所谓的“完整家庭”的恶心的梦。
陈四丫对己方罪行供认不讳,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,是她压根儿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犯罪。
甚至就连晏骄说起李凡时,她竟还主动帮忙开脱!
不过这似乎也不太绝对,因为到了弟弟陈庆那里时,陈四丫却又好似什么都懂了,并骂陈庆不要脸、活该云云。
“你跟你弟弟水火不容,怎么又一起出来犯案呢?”
晏骄心中已有猜测,但猜测却不能作为证据,最终还是要听人犯亲口说才行。
果不其然,陈四丫恨怕交织的道:“他,我男人看重他,他们两个素来要好,我说了不算……”
晏骄第无数次叹气,“那这次你男人为什么又要丢下你?”
陈四丫的眼神刷的黯淡了,竟带点委屈的道:“他嫌我碍事。”
说罢,却又大声申辩起来,“我替他做了那么多!他夸过我能干的!”
晏骄和许倩对视一眼:这人没救了。
李凡和陈庆的抓捕一直持续到六月中旬白宁和岳夫人等一行人到。
那日他们前脚刚进门,后脚衙役就满脸欢天喜地的冲进来喊道:
“抓到了,抓到了!”
庞牧弯腰提起儿子亲了又亲,由衷赞叹道:“你们可真是福星啊!”
白宁等人在路上也大约听说了案情,闻言亦是唏嘘不已。
晏骄忙追问道:“人呢?
情况如何?
可认罪吗?”
那衙役道:“我们的人最先发现了陈庆,他跟李凡前后脚进城,两人通过沿途留下的记号联系……陈庆想逃,还打伤了两个捕快,又想泼火油,被当场乱箭射死。
倒是李凡反而安静些,为保万一,我们给他挑了脚筋。”
晏骄赞许地点头,只觉心中异常痛快,又特意嘱咐道:“药材珍贵,能省则省,止痛药什么的就停了吧,也省的使人犯神志不清,耽搁审案。”
那衙役心领神会,“晏大人说的极是,其实我们大人也是这个意思,一路塞着麻核桃过来的。”
若非天气炎热怕伤口感染了把人弄死,他们简直连一点药粉都不想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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