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缕薄光穿透密布的云层,雨滴悬停在初现的晨曦中,为淡青色的天空蒙了一层混沌的轻纱。衣物与薄被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暗含着我的羞怯和他的固执。 “别闹了,天已经亮了。”我轻声说,为这栋建筑隔音设施不佳深感忧虑。 “可是我想抱着你睡,不想抱衣服。” “……” 终于,我脆弱的衣物敌不过他的坚持,一件接着一件呈抛物线飞了出去……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,滑腻的肌肤相触,我忽然发觉他的身体好暖,我冰凉的肌肤贴在上面极舒服,身子也自然而然缩了过去。他的指腹轻轻刷过我的颈项,温柔地抚摩,又顺着我脊背的曲线缓缓往下潜行…… 感觉到他身体的自然反应,余痛犹在的身子开始战栗。 “不要了,我好累……” 他贴在我耳后的唇顿了一下,轻呼口气后撤离。 “睡吧。”他轻声说,将一只手伸到我的枕上,让我枕着他的手臂,另一只手从背后绕至我胸前,抓住我的手,把我整个人囚禁在他健硕的身躯中。身体的曲线紧密地贴合,我始终没有勇气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。 世界陷入了岑寂之中,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响声,能嗅到淡淡的芬芳,还能感觉到他逐渐沉稳的心跳声。在我全身放松的同时,一整天的疲 惫伴随着强烈的睡意袭来,将我席卷。 我沉沉地闭上眼睛,感受着体温与体温的不断融合,心跳与心跳的契合,呼吸与呼吸的相伴。 来日本这么久,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安稳和踏实的感觉,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吗? 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他,在他怀中安静地睡下。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,躺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她的童谣入眠。我的呼吸渐渐平稳,沉沉地睡着,没有梦。 不知几点,我醒来了一次,晨曦照在我们身上。我眯着眼睛,看见我们的手搭在被子上,他还把我的手攥在手心里,肤色一深一浅的手腕上戴着一黑一白两块海鸥牌的手表…… 他的表扣上也刻着字:丫头。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,尤其是想到这只手腕属于叶正宸,那个炫目得像天上皓月一样的男人,他真的属于我吗?完完全全属于我? 我知道不是,我只是他生活里的一个过客,用来填补他寂寞的空白,可是在这段爱情的空白期,我曾完完整整地占据他就已经足够,至于其他的,什么都不重要。 看看时间,才六点,贪恋甜蜜的我允许了自己再小睡一会儿,我重新闭上眼睛,噙着笑意很快睡去…… 再次醒来时,阳光已经变得刺眼了,我一看手表,九点了! 我的病理课啊!那个爱拿着名单提问的老头啊!我死定了! 我匆匆坐起,正欲裹着被子爬去拿我的衣服,一条手臂搂着我的腰将我拖回床上,重新用被子把我裹进去。 “我要去上课啦。” “嗯。”他闭着眼睛应了一声,手上的力道一点未松。 “这门课很难通过的。”我说。 “嗯,我知道。”他把腿搭在我的腿上。 “我要是挂了,教授会骂死我的。” 他动了动身体,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,谁知他直接压在我身上,笑眯眯地看着我:“你不如请我帮你补习,我包你通过。” “真的?”我怎么没想到呢。 “先交补习费吧。我收费很公道,一次……一节课……”说着他的手伸向我的胸口,扣住那片只被他采撷过的柔软,语调明显透露出想我现在肉偿的意图。 我推开他万恶的手。 “万一不过呢?”那我岂不是很亏。 “我再还给你……一节课,两次。” “你耍……诈……唔……” 接近中午,我们才在最快乐的巅峰结束极致的缠绵。他细心地帮我处理好一切,趴在我的胸口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。 休息了一会儿,我伸手从床头柜上摸了支笔,爬到床沿处,在墙壁上画了一横,想了想应该把昨天的也加上,于是又画了一竖。 “你在画什么?”他好奇地看着墙上写了一半的“正”字。 “记上补习的次数,免得你赖账。” 他发出一阵清朗的大笑,抢过我的笔又画了一笔,又把我拖回怀里。 “你?” “丫头,你放心,我一定让你把我们辉煌的历史写满整面墙。” “你确定你是全职的医生?” 他深深地望着我,一滴热汗滴落在我的眉心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 “你没在新宿的歌舞伎厅兼职过?!” 他笑了:“你不要对他们寄予这么高的期望,他们服务一次不知道要喝多少兴奋剂。” “……” 可是,我还是觉得一个医生不该有这么强健有力的身躯、这么好的耐 力和体力。 要不是冯哥及时打来电话,提醒叶正宸今天是他的生日,并告知他大家今晚为他设了饭局,让他一定到,我八成会死在他的床上。不对,是我自己的床上。 挂断冯哥的电话,叶正宸又把我从床上捞起来,用右手揽着我的肩膀,我凭着最后一点力气,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,趴在他的胸口,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。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被他拆过一次似的散落在床上,就连动动手指盖上被子的气力都没有。我不禁暗暗叹息:这补习的代价太高了! 相比之下,日本高额的学费还算人道,便利店每小时800日元的报酬也绝对公道,我以后再也不抱怨生活艰辛了。 “生日快乐,”我用的是疑问句,“吗?” “嗯,很快乐。”他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,印上一吻,“早知你脱了衣服这么诱人,我一定不会等到今天。” “早知你脱了衣服这么禽兽,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可乘。” 他挑挑眉,抿嘴一笑,握住我的手,放在他心口的位置。 掌心下,是他火热而沉重的心跳。 两块手表指针的跳动节拍完全同步,分毫不差。 在日光的映射下,表扣上的名字熠熠生辉: 宸。 丫头。 “你的表扣上为什么要刻上‘丫头’?你怎么不刻我的名字?”虽然我觉得“丫头”两个字看上去那么温暖,但“冰”字与“宸”字更搭一点。 “万一哪天我换了女朋友,还要把你的名字磨掉,换成下一任的,多麻烦。”他云淡风轻地告诉我,“‘丫头’好,千篇一律,什么时候都不必换……” 我累得实在没力气了,哪怕有一点点,我都要用电饭锅砸他的头。所 幸我的舌头还有点力气,所以我用和他一样云淡风轻的口吻称赞他:“师兄,你太有远见了。你一定要把我这块表一任一任传下去,假如她们不嫌弃这是个n手货。” 他悠悠地叹息一声,伸手捏捏我的脸颊:“你就是煮熟的鸭子,嘴硬。” “……” 硬有什么用,还不是让人家煮熟了! “这世上除了你,还有许多叫‘冰’的女孩,但我的‘丫头’只有一个,独一无二。” 我和叶正宸在一起的日子里,辉煌的“正”字画了满墙,笑声和泪水倾注满屋,而真正肉麻的话,他只在这一天,说过这一句。我每次回味时,都会被感动。 我正被感动得一塌糊涂,他随即来了句特煞风景的对白:“丫头,我饿了。” 我真想拿面条勒死他。 忍着浑身酸痛下床,我披上睡衣钻进浴室,洗完澡出来,从冰箱里翻出前几天买的烤蛋糕的用料,谨慎地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做了一块小蛋糕。 蛋糕烤好后,我又从抽屉里找出某日逛百元店“顺便”拿的一包生日蜡烛。 叶正宸洗完澡出来,我正忙着搅奶油,他从背后抱住我,深吸一口蛋糕的奶香。 “丫头,三年之后,嫁给我做老婆吧。”他半真半假地说。 我的心陡然一颤。三年之后,他就能恢复自由,这句话算是承诺吗?为什么叶正宸的承诺听上去那么虚无缥缈? 我害怕失望,所以不敢让自己有任何期望,只能装作满不在乎地白他一眼:“想娶我当老婆的人多了,排队去。” “别吹了。二十三岁还是处女,也就我不嫌弃你……” “你!”我的脸红透了。 他又得意了。 他拉着我的食指摸了一下奶油,伸进他的嘴里,用舌头缠着我的手指,慢慢吮尽奶油。 “好甜。”他贴近我,含糊地说,“我想把它涂遍你的全身……” 酥麻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,我的脸更红了。 他就一个披着色狼外衣的禽兽,鉴定完毕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