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 向阳-《带着爹妈穿七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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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言两语,愣是给卫阳加了三岁。

    “蕙兰啊,老话说长嫂如母,小卫爹妈不在了,成家的事可就是你和长河管了,你俩可要上心啊,不能耽误,一耽误,好媳妇都成别人家的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,可得抓紧!”另一个嫂子说起某某大队某家的大闺女多么好,五六个媒婆上门的八卦。

    “哦哦哦,这事我知道,那闺女家就住在我娘家后面……”

    几人八卦完,话题又转回来,“小卫呀,你想要啥样的媳妇?说一说,嫂子们回头给你瞅着……”

    卫阳面红耳赤,晒成麦色的皮肤都能看出脸上通红,他坐在马蕙兰旁边,另一边是车厢,干脆往里一缩,抱着苏月当挡箭牌,把脑袋往苏月肩膀上一埋,假装睡着了。

    等到了家,车子一停,“熟睡”的卫阳身手矫健地从车厢旁边翻出去,脚步飞快地往家里跑,跟后面有人撵他似的。

    一帮妇女同志哈哈大笑,年轻人害羞了,想当年,她们年轻时候也这个样,家里人说起相看,那都不好意思听。

    卫阳在一片笑声中,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引起了更大的哈哈哈,苏月紧紧抓着他胳膊,“小卫叔,我可没笑你,你别把我摔了呀!”

    卫阳:“……闭嘴。”

    卫阳才进队里,马红兵就急急忙忙地找过来,“卫哥,卫哥,快去大队长家,你爹找来了!”

    卫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将苏月放下,说:“你先回家,我去去就来。”

    苏月感觉不妙,小卫叔的爹?那个渣爹找来了?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渣爹是个什么货色,她可是知道剧情的人!

    苏月扭头就去找她爸。

    苏长河气势汹汹地赶到老马家的时候,卫父正言辞恳切地表示想和卫阳私下说说话,苏长河三步并两步上前,将卫阳往身后一拉,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对面人一眼。

    苏长河并不跟他说话,反而说马老爷子他们,“爹,你们怎么这么没有警惕心?什么人都让进?咱们生产队可不是垃圾场。”

    马老爷子他们真心冤枉,卫阳的身世涉及他的,苏家三口谁也没说,连老马家人也只知道卫阳是后沟村人,前进大队大多数人知道的是苏长河给卫阳编的身份——他的一个远房表弟,家里没有长辈,跟他一起生活。

    不是没有人怀疑过,卫阳本来就是红旗公社的人,他又常常倒腾山里东西,前进大队也有人以前见过他,他突然成了苏长河远房表弟,想想也奇怪。

    但是,一来,大家相信苏长河,二来,卫阳自从到前进大队,为人处世如何,大家看得清清楚楚,大家早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。

    正因为当成自己人,一个坐着小轿车的城里男人找过来,说是卫阳的爹,大家心里就为卫阳高兴。

    看这个男人的打扮,手上戴着一看就很贵的手表,脚上穿着擦得锃亮的皮鞋,浑身上下看着比公社主任还气派。

    而且他还是坐小轿车来的,开车的人还叫他领导,大家一想,大过年的,一个领导,跑到他们乡下来,说是找儿子,总不会是骗人吧?

    卫阳以后有这个领导爹,有事也有人帮扶了。

    由此可见,前进大队的人还是太朴实了,他们哪里知道有的人不骗人,但他恶心人!

    苏长河上来就没给好脸色,卫父神色不悦,眉头很快地皱了皱,又松开,笑着伸出手,“这位想必就是苏同志吧?感谢你对卫阳的照顾。”

    呵呵,跟我来这套,你他喵的什么身份?用得着你感谢吗?

    苏长河冷笑一声,瞥了一眼他的手,没有给他这个面子的意思,卫阳说:“哥,我来跟他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?”苏长河淡淡地斥了一句,说道:“去,倒两杯白开水,送到会议室去,不管来的客人人品如何,咱们生产队这点礼节还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卫阳犹豫了一下,在苏长河的目光下,还是听话地去倒水。

    卫父身居高位多年,被别人捧惯了,装得再谦和,骨子里也是高高在上的。他自觉自己主动打招呼,已经是给苏长河面子了,苏长河却一而再地冷嘲热讽,属实是给脸不要脸。

    卫父收了脸上的笑容,板着一张脸,摆出厂长的架势,不悦道:“原来这就是苏同志的待客之道!”

    苏长河双手抱胸,似笑非笑,“这位同志,或者我该称呼您卫厂长?不知道卫厂长有没有听过一首歌‘朋友来了有好酒,豺狼来了有□□’,比起歌词中说的,我们可是客气多了。”

    苏长河指指满屋子的人,“我是不在意,但有些事,想必卫厂长也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吧?淮宁虽然与富安相隔甚远,但说不定什么时候,消息就传到了富安,对吧,卫厂长?”

    听到他叫破自己的身份,且还知道自己的来历,卫父终于收起了眼中的轻视,他脸色不太好,“客随主便,苏同志是卫阳的恩人,也是我卫某的恩人,都听苏同志安排。”

    苏长河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,非得恶心他是吧?

    马老爷子他们也看出来不对,长河这个态度,这个姓卫的指定有问题!

    马老爷子拉住要走去会议室私下谈的苏长河,低声问:“长河,这人……”

    苏长河安抚道:“没事,我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要过年了,厂里已经放假了,办公楼也没几个人,会议室里空空荡荡,苏长河和卫父各自坐下,卫阳端了两杯水进来,先给苏长河面前放了一杯,又走向卫父。

    卫父面对苏长河没有好脸色,对上他,还是一副慈爱悔恨痛苦又欣喜的复杂表情,充分演绎了一个“虽然我迫不得已抛弃你妈,但我有苦衷”的父亲形象。

    卫阳却不想跟他唱父子团聚的戏码,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,转身就走,看都没看他一眼,卫父脸色一僵,媚眼抛给了瞎子看。

    苏长河差点笑出来,心情好多了。

    卫阳面无表情地站到他旁边,苏长河咳嗽了一声,“卫阳,你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卫阳不动,苏长河冲他使眼色,眼睛都快眨抽筋了,“先出去,去跟你姐说一声,我这儿还要一会儿,让她们先吃……快,听话……”

    卫阳默了一下,最终还是出去了,苏长河只是找个借口,卫阳当然没有回苏家,他就站在阳台上,看着飘出袅袅炊烟的村庄,神色莫名,直到——

    一道小身影鬼鬼祟祟地挪到窗户下,还顺带把他拽下来。

    卫阳深沉的表情裂开了,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他知道这小丫头人小鬼大,明明叫人看着她了。

    苏月食指竖在嘴上,用气音说:“嘘,小点声。”

    苏月小小声:“你不好奇里面说什么吗?低头,低头,再缩下来点……像我这样,团起来,小心被里面看见……”

    卫阳:“……”他再怎么团,也不会像她这么小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,苏长河看到窗户处露出的半个脑袋,眼角抽了抽,他本来有一箩筐的话想和这个渣男“交流”,现在为防自家孩子在外人面前丢脸,还是快刀斩乱麻吧。

    不到半个小时,苏长河就拉开门走出来,在他之后,卫父神色有些颓靡,不再像之前一样总是一脸慈父表情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卫阳,眼神中闪过什么,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,手帕中包着纸票,他将手帕递给卫阳,“不管怎么说,你是我儿子。”

    卫阳转开脸,看也不看他,卫父叹了一口气,转身下楼。

    苏月看着他的背影,问她爸,“爸,你跟他说什么了?他咋一下认清现实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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